第二十三章:表白被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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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文將院門推到半開，隔著一個小院子喊了聲。
“李先生在家嗎？”
沒有人回應，但屋門沒一會兒就開了，李回香從門內出來，視線越過滿院的花落在門口兩人身上。
“這位就是李公子？”沈歆小聲問。
“是啊，就是他了。”
李回香頭發盤得不高，就一根細白簪子固定著，再無多餘飾物。
他今天穿的是青色長衫。他一共兩件衣裳，一件青色，一件碧色，他一直輪著穿，不常換新衣。
“風采不遜於宮先生。”
這是沈歆的評價。
“正是如此。李先生就是穿得太素凈了，不像宮先生好打扮，若是換一身好衣裳，一定會仙得很。”
“直接進來吧，我就不去院門迎了。”
李回香微點頭，說完這句話便回了屋。
一文便和沈歆一道進了去。
院子裏的花比院外更繁茂，一條石子路連接著院門和屋門，石子路很窄，兩邊又種了花，走路時有種無處下腳的感覺，必須得小心翼翼，否則必然會踩到一兩枝花。
屋門沒關，一文和沈歆直接進去，李回香正在收拾桌子。他將筆墨紙硯挪到一旁的箱子上，然後從屋角搬過來兩張凳子。
凳子應該不常用，但是上面幹幹凈凈，並沒有落灰。
“兩位請坐吧，家裏不常有客人來，所以也沒什麽可招待的，沒有茶，只有水，可以嗎？”
一文已拉著沈歆坐下，聽到他這麽說，直言:“可以的，我們是冒昧前來，連聲招呼都沒有打，還耽誤你溫書，你不趕我們走已經很好了。”
李回香不多言，取了兩個新杯子來，用熱水燙過再分別放到一文和沈歆面前。
“一文姑娘我是常見的，只是這位……”
他問的是一文，看的卻是沈歆。
從方才一文和沈歆進門時起，他的目光落在沈歆身上便多一些。
一文介紹說:“這位是沈歆姑娘。”
沈歆起身，朝李回香施了一禮，李回香也回她一禮。
“我是七妻妾的沈歆。”她補充道。
她不論和誰交談，若被問起姓名，總會連同出處一同說出。有些人好臉面，心裏是介意與勾欄院的姑娘為伍的，她這麽做，也是想雙方皆明明白白，能談得下去便談，談不下去她便走。
李回香有些詫異，但也只是詫異，並沒有露出鄙夷之類的神情:“七妻妾？”
沈歆:“正是。”
李回香淡淡地笑了笑:“我有個朋友，便是在七妻妾，她叫雲夢，你應該認識吧？”
沈歆點頭:“認識，但不熟悉。”
李回香說:“不熟悉是正常的，雲夢性子的確孤僻。對了，李某還要感謝二位。”
一文不解:“為什麽要謝我們？”
“謝謝你們不摘我院子裏的花呀。”李回香輕笑，“以往有誰路過我家門前，又或者進來找我，不論男女，總會挑好看的花摘那麽幾朵，我見了心裏甚是不是滋味，但又不好意思明說，你們明明喜歡，卻能禮待這些花，我自然要說謝謝。”
一文也跟著笑，說:“我其實也是想摘的，只是怕你生氣，便沒有動它。”
李回香拱手:“一文姑娘能顧慮我的感受，實在不易。”
沈歆說:“如此說來，李公子可要防著我些。”
李回香饒有興致地問:“哦？為何？”
沈歆:“我平時最愛摘些香氣襲人的花兒，曬幹了後存著泡花茶喝，這一點一文可以作證。所以今日李公子可要將我看好了，免得我摘去你一衣兜的花，到時候你即便生氣，我也是不願還的。”
一文抿著嘴樂:“對，我可以作證，就在剛剛我還去她那裏喝了一杯花茶，身上的味兒還沒散盡呢。”
“如此，倒真是李某家門不幸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沒想到李先生挺會接話的。”一文說。
李回香說:“鄙舍簡陋，沒有什麽可以招待二位的，只能用幾句話來伺候了。不知二位可還滿意？”
一文和沈歆當即表示滿意。
李回香沒和她們坐在一起，而是走到窗邊，倚著墻看著她們。
從一文的角度，視野裏一半是李回香，一半是窗外滿院的花。
李回香說:“二位來李某住處是有要事？恕我直言，我在向陽風評不算好，多的是人說我生性風流，你們能來我也歡迎，只是若是被有心人看到，於名譽還是有害。”
沈歆沒有說話，看向一文。
一文捏了捏手心，站起身走到窗邊，將另一半風景遮住。
“我不怕別人傳我八卦，我這個人不在乎的事太多了。我今天來……”一文頓了頓，事到臨頭她其實也有些虛，畢竟表白這種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。“我來是想告訴你，我覺得你很好。”
李回香並無驚訝之色，其實從她們進門開始，他就隱隱有了預感。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，如何直接又不傷人地拒絕一個小姑娘，他一向得心應手。
他嘴角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，眉目清淡:“一文姑娘，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句話的人。”
一文不傻，李回香的神情和語氣再柔和，拒絕的意思也毋庸置疑。
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，有一點悵然吧，好像還松了一口氣。
奇奇怪怪的。
總歸是沒有話本小說裏主人公表白被拒後的傷情。
是她愛得不夠深麽？一文淡淡地想。
“啊，看來是我的表白方式太老套了呀。”
李回香沒應，只是仍和顏看著她。
一文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:“那我是不是也不是最後一個？”
李回香說:“那就要看我的魅力了啊。一文姑娘，我這個人，高不成卻追名逐利，低不就且不安現狀，不值得好姑娘托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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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先生在家嗎？”
沒有人回應，但屋門沒一會兒就開了，李回香從門內出來，視線越過滿院的花落在門口兩人身上。
“這位就是李公子？”沈歆小聲問。
“是啊，就是他了。”
李回香頭發盤得不高，就一根細白簪子固定著，再無多餘飾物。
他今天穿的是青色長衫。他一共兩件衣裳，一件青色，一件碧色，他一直輪著穿，不常換新衣。
“風采不遜於宮先生。”
這是沈歆的評價。
“正是如此。李先生就是穿得太素凈了，不像宮先生好打扮，若是換一身好衣裳，一定會仙得很。”
“直接進來吧，我就不去院門迎了。”
李回香微點頭，說完這句話便回了屋。
一文便和沈歆一道進了去。
院子裏的花比院外更繁茂，一條石子路連接著院門和屋門，石子路很窄，兩邊又種了花，走路時有種無處下腳的感覺，必須得小心翼翼，否則必然會踩到一兩枝花。
屋門沒關，一文和沈歆直接進去，李回香正在收拾桌子。他將筆墨紙硯挪到一旁的箱子上，然後從屋角搬過來兩張凳子。
凳子應該不常用，但是上面幹幹凈凈，並沒有落灰。
“兩位請坐吧，家裏不常有客人來，所以也沒什麽可招待的，沒有茶，只有水，可以嗎？”
一文已拉著沈歆坐下，聽到他這麽說，直言:“可以的，我們是冒昧前來，連聲招呼都沒有打，還耽誤你溫書，你不趕我們走已經很好了。”
李回香不多言，取了兩個新杯子來，用熱水燙過再分別放到一文和沈歆面前。
“一文姑娘我是常見的，只是這位……”
他問的是一文，看的卻是沈歆。
從方才一文和沈歆進門時起，他的目光落在沈歆身上便多一些。
一文介紹說:“這位是沈歆姑娘。”
沈歆起身，朝李回香施了一禮，李回香也回她一禮。
“我是七妻妾的沈歆。”她補充道。
她不論和誰交談，若被問起姓名，總會連同出處一同說出。有些人好臉面，心裏是介意與勾欄院的姑娘為伍的，她這麽做，也是想雙方皆明明白白，能談得下去便談，談不下去她便走。
李回香有些詫異，但也只是詫異，並沒有露出鄙夷之類的神情:“七妻妾？”
沈歆:“正是。”
李回香淡淡地笑了笑:“我有個朋友，便是在七妻妾，她叫雲夢，你應該認識吧？”
沈歆點頭:“認識，但不熟悉。”
李回香說:“不熟悉是正常的，雲夢性子的確孤僻。對了，李某還要感謝二位。”
一文不解:“為什麽要謝我們？”
“謝謝你們不摘我院子裏的花呀。”李回香輕笑，“以往有誰路過我家門前，又或者進來找我，不論男女，總會挑好看的花摘那麽幾朵，我見了心裏甚是不是滋味，但又不好意思明說，你們明明喜歡，卻能禮待這些花，我自然要說謝謝。”
一文也跟著笑，說:“我其實也是想摘的，只是怕你生氣，便沒有動它。”
李回香拱手:“一文姑娘能顧慮我的感受，實在不易。”
沈歆說:“如此說來，李公子可要防著我些。”
李回香饒有興致地問:“哦？為何？”
沈歆:“我平時最愛摘些香氣襲人的花兒，曬幹了後存著泡花茶喝，這一點一文可以作證。所以今日李公子可要將我看好了，免得我摘去你一衣兜的花，到時候你即便生氣，我也是不願還的。”
一文抿著嘴樂:“對，我可以作證，就在剛剛我還去她那裏喝了一杯花茶，身上的味兒還沒散盡呢。”
“如此，倒真是李某家門不幸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沒想到李先生挺會接話的。”一文說。
李回香說:“鄙舍簡陋，沒有什麽可以招待二位的，只能用幾句話來伺候了。不知二位可還滿意？”
一文和沈歆當即表示滿意。
李回香沒和她們坐在一起，而是走到窗邊，倚著墻看著她們。
從一文的角度，視野裏一半是李回香，一半是窗外滿院的花。
李回香說:“二位來李某住處是有要事？恕我直言，我在向陽風評不算好，多的是人說我生性風流，你們能來我也歡迎，只是若是被有心人看到，於名譽還是有害。”
沈歆沒有說話，看向一文。
一文捏了捏手心，站起身走到窗邊，將另一半風景遮住。
“我不怕別人傳我八卦，我這個人不在乎的事太多了。我今天來……”一文頓了頓，事到臨頭她其實也有些虛，畢竟表白這種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。“我來是想告訴你，我覺得你很好。”
李回香並無驚訝之色，其實從她們進門開始，他就隱隱有了預感。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，如何直接又不傷人地拒絕一個小姑娘，他一向得心應手。
他嘴角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，眉目清淡:“一文姑娘，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句話的人。”
一文不傻，李回香的神情和語氣再柔和，拒絕的意思也毋庸置疑。
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，有一點悵然吧，好像還松了一口氣。
奇奇怪怪的。
總歸是沒有話本小說裏主人公表白被拒後的傷情。
是她愛得不夠深麽？一文淡淡地想。
“啊，看來是我的表白方式太老套了呀。”
李回香沒應，只是仍和顏看著她。
一文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:“那我是不是也不是最後一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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